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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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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考結束之後,莫北北睡了一整天。直到被閨蜜的電話吵醒。她們之前就約好,和隔壁班來一場類似於聯誼的化裝舞會。她剛醒來有些懵,只是呈放空狀態呆呆的看著天花板,良久才準備起身,看了一眼手機。沒有短信,沒有未接來電。燦烈自從大考結束之後,徹底的將心思全部放在練習上,他們之間每天也就一通電話,每次都沒超過五分鐘,他就因為要上課匆匆掛斷,而等他回來的時候,已經淩晨,她早已入睡。

她沒有再想更多,只是起來選好要穿的裙子,原本順直的長發,因為一時臭美,給弄成了微卷,其實她本來不想參加這個化裝舞會的,畢竟是打著要聯誼的旗子,她現在根本就不需要聯誼,只是閨蜜不停的勸說,只是去玩玩,以後上了大學,再聚的機會就會少很多了。她想了想,雖然這是場以化裝舞會為名義的聯誼,但是她只是去玩玩,並不會跟任何男生搭訕,這樣就很好。

天色漸黑,她正在路邊的小攤上挑著好看的面具,時不時拿起那些搞笑的帽子戴在頭上。望向路燈的盡頭,不知道為什麽,街上的氣氛很好,到處都是學生,似乎大考結束之後真正的解放了。可是她卻一點都沒被影響,只覺得莫名的低落…還有寂寞。思緒不受控制的飄向別處,她在想,他現在在幹嘛,還有是不是很累,是不是也像她現在一樣想他。

事實上,大考之後,她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看到他了。有時候發出去的短信,也要等到好久好久之後才回,她都差點忘記自己發的是什麽了。打電話的時候也是沒人接,或者就是關機。他很忙。莫北北拿著有著老鼠耳朵的發箍,卻失神了。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確定,原來燦烈在自己的生活中意味著什麽。好像之前的那種豪言壯語,說什麽…就算沒有燦烈,也不會不開心。事實上,她不開心了,失落了。

可是她同時也明白,面對這種狀態,要麽爆發,要麽學會習慣,學會習慣沒有燦烈的日子。而莫北北選擇了後者。好吧,從現在就開始習慣,沒有燦烈的日子吧。學著一個人找樂子,學著就算沒有他的陪伴也要開心。

買好有著米老鼠耳朵的發箍直接戴上,然後從包裏掏出小鏡子,照了照,扯了扯嘴角,擠出一個笑容。跟老板說了謝謝之後轉身大步離開,嘴裏哼著流行歌曲。明洞超多人,她被人不經意的撞到了好幾次。有些埋怨的揉了揉肩膀,心想,是那些認真搞學習的好學生都出來玩了麽,怎麽首爾人流量一下子變大了呢。

宋遲墨合上文件,側頭看了眼窗外的車流,這個時刻正式堵車最厲害的時候。過了半個多小時了,車子估計也就前行了幾百米不到。他有些莫名的煩躁了,揉了揉太陽穴,打開車門,對著司機吩咐,“我步行回家吧。你到時直接把車停在車庫就好。”關上車門,大步離開。

看著和十年前完全不同的街道,宋遲墨竟然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。如果他現在穿著那種寬松但是當時很流行的運動服,然後頭發稍微留長一點,最好再順應所謂的潮流,弄點顏色的話。那麽,似乎好像真的回到了十年前了。可是如今,他的衣櫃裏永遠都是正裝,就連睡衣也是那種深色調的。也再也不會揚著下巴哼著H.O.T的歌,甚至還傻傻的吹著口哨。

他停了下來,看著滿街的年輕男女,直到這一刻,他才終於察覺到,原來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。快到他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。不知道為什麽,有些感慨。他有些悠閑的將手插/在西褲的口袋,這些年來的習慣,已經讓他即使在最放松的時候依然挺直胸膛,不經意間眉目就是一派嚴肅和自信。

經過以前學校的後街,他身子不由控制的走了過去,極力的找出記憶,努力的和現在的街道吻合,有些印象,這裏有一家的拉面很好吃,他當年放學之後都不願回家吃飯,就愛縮在這裏眼巴巴的看著。他穿著普通人叫不出來牌子的習慣,看著就是很昂貴的樣子,皮鞋上面連一絲灰塵都沒有,他一手撩起布簾,裏面的人吸著拉面,都有幾秒的錯愕,看著他。總覺得身份不一般,但是居然在這種小吃店。不過很快人們的註意力又轉移了。

莫北北正探著頭眼巴巴的看著廚房的方向,每次服務員端著面出來,她就期待的看著,希望那碗面是她的,但是在看到那碗面銷魂的在別人面前時,她又撇了撇嘴。這家的拉面被莫北北稱為,韓國最好吃的面館。不管是面的勁道還是湯的鮮濃,或者是裏面的肉丸子的味美,都讓莫北北惦記不已,剛才她經過這邊的時候,即使肚子有些飽了,可是還是忍不住進來叫一碗肉丸拉面。

一張桌子可以坐四個人,宋遲墨坐在莫北北的斜對面。莫北北沒有註意到他,她的心思全都放在肉丸拉面上,旁邊的刺頭青,染著黃色頭發的少年非常不禮貌的招手喚來正坐在收銀臺的老板娘,莫北北和老板娘都有些熟了,少年咬了一口丸子,語氣不是很好道,“老板娘啊,你這丸子什麽肉啊,看起來有點生…”

莫北北放下筷子,淡定的搶在老板娘的解釋之前開口,“那我給你介紹一下吧,朋友,這是豬肉丸子。”然後又一本正經的看著碗裏開口,“豬肉丸子,這是顧客。你們友好的認識一下吧。做個朋友。”原本臉色不怎麽好的男生,聽到這話竟然哈哈大笑起來,老板娘也松了一口氣,對著莫北北親切一笑。

宋遲墨卻勾起一個極淡的笑容。和那個笑得一臉張揚的男生,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宋遲墨擡頭看了莫北北一眼,很快的移開了視線。現在的小女生都這麽聰明嗎?

那個染著黃色頭發的男生吃完了面並沒有馬上離開,只是側著身子和莫北北搭訕,“那什麽…你也是剛剛畢業的嗎?”莫北北喝了一口湯,並沒有轉過頭看他,不冷不淡的點了個頭。男生繼續問道,“哪個學校啊?說不定咱一個學校。”沒等莫北北回覆,他又哈哈一笑,“不過,如果你是我們學校的話,我一定認識。”

莫北北放下湯匙,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,面不改色道,“同學,我是女校的,你也是嗎?”她不是女校的…只是實在不想跟這人啰嗦下去了…

“……”男生也感覺到了莫北北對自己並不感興趣,好在他也識趣,匆匆結完賬之後就離開了。並沒有舔著臉要什麽電話號碼。莫北北從包裏拿出錢包,是那種小女生的粉色草莓小包包,上面還掛著便便形狀的裝飾品。結完賬之後離開。從頭到尾,她和宋遲墨都沒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,他剛才還在想,會不會因為那一出,這對少年少女還就搭上了,當初這種事他也不是沒有幹過,不過都是以前了。

莫北北最後還是沒有去參加那個聯誼,因為吃完之後就是想要回家。和閨蜜說了抱歉之後,就往家的方向走去。對面的購物廣場的電視墻上,正在播放SHINee的MV。那幾個大男生正在帥氣的跳舞,莫北北拿著包坐在噴泉池不遠處,有些出神的看著。如果以後燦烈有機會出道了,她是不是也像一個陌生人這樣站在一邊看著明明應該是熟悉,可是卻意外的覺得非常陌生的他呢。

她從包裏掏出兩枚硬幣,這裏不是許願池,可是她卻還是一臉虔誠的雙手合十,手心裏是硬幣。廣場上的大人小孩正在嬉鬧著,電視墻上是另外她從不曾熟悉的世界。

“希望燦燦能夠如願的出道,成為他所希望的巨星,全世界都看著他,都聽著他的Rap。”噴泉裏的水有些濺到她的裙子上,那些水點子迅速滲入,那一片顏色很深。可是她還是毫無察覺。

原本燦燦小時候並不像現在這樣活躍,可是每次唱歌的時候,卻像是會發光一樣。能夠忍受漫長並且看不到出口的練習生生活。能夠年覆一年日覆一日的堅持練習著。能夠就算唱到嗓子都啞了還是想繼續唱的執著。她相信,這樣的燦燦,最後一定會成功的。

她轉頭看了一眼電視墻——

“就算以後像現在這樣以局外人的角度看著你,為你鼓掌,我也還是希望你能成功。”

最後她閉著眼睛,深吸一口氣,將硬幣用力的拋進噴泉池裏。

“希望,我和燦燦不會分開。”還沒有將這個願望說出口,莫北北便炸毛了,在噴泉池旁抓狂,“我去啊!!我怎麽把那個鑲著小鉆石的戒指也給扔進去了啊!妹夫啊!!那是鉆石啊!!”

這個戒指是小阿姨送的,送給她的畢業禮。

莫北北正在猶豫要不要跳進去去找那個戒指。她卻忘記了沒有說出的願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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